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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齐怀霜躬身,低头,步履缓慢地走到姁妤面前。

    恭而有礼,俛首帖耳。

    姁妤却眼尖地捉到他的右手在往后藏。

    一抹鸭头绿一闪而过,隐于茶白色衣袂间。

    “手里拿的什么东西?”姁妤猜测齐怀霜偷拿了清极阁的值钱物件,她命令他,“交出来”

    齐怀霜刻意顿了顿,故作窘迫之状,半晌,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,将右手中的砚台往前递。

    洮河硯。

    水泉湾老坑料,刻蕉叶仕女图。

    「洮鸭绿石如坚铜」,贮水不涸,历寒不冰,发墨甚速,不损笔毫。

    碗碟大小,却要上百两纹银。

    姁妤自打见到齐怀霜第一眼,便看他不顺眼,现下抓到他做毛贼,更是得意扬扬。

    一本正经的读书人,手脚如斯不干不净。

    萧亭尘招来的门客,果然都不是好东西。

    姁妤内心暗喜。

    她用力将洮河硯拽走,摆起姿态,眼尾上挑,慢悠悠地说:“小道卿,我是把你交给谢大人呢——”

    她拖着长音,等待着齐怀霜慌张。

    齐怀霜脸色苍白,没有血色。

    姁妤看到了想看到的,低头,摩挲砚台。

    触感冰冷,质地坚硬。

    “还是报官呢?”

    骤雨砸向窗棂。嘭,嘭。湿冷顺着空隙钻入书阁,冷风刮进泥土的味道。

    齐怀霜垂头,视线落在砚台上。

    手指纤长白皙,如凝脂,如荷玉。

    弄脏她。

    弄坏她。

    津液荡漾,汁水四溅。

    白浊流淌指缝,腥膻裹满掌心。

    她会尖叫,她会哀求,她会哭闹。

    齐怀霜收回视线,喉结滚动。

    摧毁美好的冲动在血液里狂奔叫嚣。

    满月一过,他要把她拖进暗室里。捆锁,禁锢。

    他要拥有她。

    清流汩汩,莺啼阵阵。竹林苍翠,木屋孑立。

    男人面向墙上的画作,似在欣赏丹青。

    他头戴玉璧缠枝金冠,身着玄色缕金暗八仙寿缎春衫,腰配雕花板扣金带。

    齐怀霜跪在地上,双手捧着一样物什。

    “找到了?”

    “找到了”

    男人并未转身,继续看着画。他只用牙雕扇向旁侧虚空一点。

    齐怀霜会意,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