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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因小主子被退婚老太爷昨个整夜未眠,她这个事主倒是睡的香甜,浑然不管他人脸面。”
    要是平时,时清为了当个好孩子就忍了。
    今天她直接掀开被子下地,大步走出里间,“唰”的下掀开门口的厚布帘子。
    她光脚走出来,目光沉沉的看着金盏。
    时清容貌六分像她父亲,明艳昳丽,唯独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跟她母亲一样。
    要不是长得太好看,也不会被钦点为探花。
    谁人不知历年以来探花都是三甲里容貌最好的。
    往日的时清眼睛总是带着三分笑意,看起来就容易相处。如今脸色冷下来,眼里笑意淡去气势下压,竟有些骇人。
    金盏什么时候见时清露出这副表情,吓的一哆嗦,“小主子。”
    “吵什么?”时清问。
    蜜合见时清穿着单薄的中衣光脚走出来,也顾不上别的,赶紧掀开挡风的厚布帘子进去拿披风跟鞋子。
    金盏虚虚的行了个礼,“老太爷差我来问小主子醒了没有。”
    “我醒不醒你看不见吗?”时清撩起眼皮,语气不善,“就算刚才看不见那现在总算能看见了吧。”
    她都没两天好活了,还在跟你讲礼义仁智信呢?
    金盏被噎的一愣。
    清晨风起,夹杂着冬末春初的凉意迎面扑来,冻的时清打了个寒颤。
    她扭身往里间走。
    可能是她往日脾气太好,金盏竟然直接将手臂横过来拦住她,“老太爷让你过……”
    “啪——”
    清脆的巴掌声甩在金盏脸上,打断她还没说完的话。
    时清掌心发麻,手指缓慢收紧垂在身侧,冷眼睨着金盏,“你拦我?”
    她嗤笑,“就凭你也敢拦我?”
    从刚才在屋里听她跟蜜合阴阳怪气说她被人退婚时,时清胸口就烧着把火。
    一巴掌甩过去,清脆利落的声响似乎连同早上的郁气一并打出去,心里难得痛快。
    她都是要死的人了,才不憋屈自己。
    别说金盏,就是老太爷过来她也没有好脸色。
    爱谁谁,老娘她才不伺候。
    左右结局还能比挂墙头渴死更惨?
    时清直接进屋,从金盏身旁路过时肩膀刻意撞了下她胳膊,“下次来这院,给我放尊敬点。”
    时清侧眸睨她,冷意逼人,“记住,我才是主子。”
    就金盏那做派,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老爷子的亲孙女。仗着自己外祖父伺候老太爷多年,真不拿自己当奴才了。
    金盏捂脸低头,眸光闪烁,低低应了声“是”,全然不见刚才那趾高气昂的模样。
    蜜合抱着厚披风提着鞋子跑出来的时候,正好看见这一幕,激动的差点叫出声。
    “怎么就打一巴掌,就金盏那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,可不得左右开弓两手抽她!”
    反正她回去都是要告状,不如现在多打两巴掌。
    蜜合后悔死了,怎么就不是她动手呢。
    “快、快、快、快给我倒杯热水。”
    时清冻的哆哆嗦嗦的爬上床,裹紧被褥盘腿坐下,嘴唇发瓢,“冷死我了。”
    她现在浑身上下只有刚才扇过金盏的巴掌滚烫发热隐隐泛麻。
    时清吸着鼻子看自己发红的手心。
    爽!
    好特么爽!
    原来发脾气是这个感觉!
    她穿来四五年了,原主是病死的,从时清穿来起就过的小心谨慎处处不敢出头,生怕自己跟这个世界看起来格格不入,被当成异类。
    毕竟她那个社会,让男人生孩子的技术还没研发出来,而在这儿,男人就该生孩子。
    放眼望去挺着孕肚揣崽的全是男妈妈。
    时清哪里见过这种世面,这些年活的束手束脚,如今要死了才感觉有点滋味。
    不就是被挂墙头吗?
    时清双手捧着热气氤氲的茶盏,眸光熠熠,眼神明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