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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  他走到巷子中央,倏地停步,正前方有几个手持尖刀的人朝这边气势汹汹走来,侧头看去,后方亦是被几人堵死。

      有黑道背景的人道上树敌无数,这种场合他也曾经历几次过,最多的那次来了二十多人。

      那天他杀疯了,出手招招致命,白刀进红刀出,等他同父异母的大哥带着人赶到,地上躺满了人,血流成河。

      他浑身是血的站在血泊中,瞳孔腥红阴翳,像是被鲜血浸染过。

      ......

      绵绵雨天,昏暗小巷,大战一触即发。

      蒋焯自小开始接触各种魔鬼训练,光论格斗技术都到能上场比赛的专业程度。

      那些人怒吼着朝他狂奔而来,他面色沉静的站在原地,银色匕首在巷灯下泛起冷光,出手那刻他敏捷的侧身躲过,手肘迅速攻向那人手腕,重击下掉落的匕首顺势落在他掌心。

      他手握匕首,眸色阴冷凛冽,杀气十足,所有人都下意识后退了一步。

      男人看向那群退缩着不敢上前的人,冷声问:“谁让你们来的?”

      站在众人最后的胖子,应该是为首的家伙,他厉声道:“你惹了什么人,心里没点数吗?”

      蒋焯冷笑,“你知道我是谁么?”

      “我管你是谁,老子收了钱,就要定你这条狗命!”

      胖子猖狂的大声嘶吼,手下那几人又跟打了鸡血似的重新冲上来。

      蒋焯都懒得使全力,他怕自己失手,甚至扔了匕首跟他们打,这些个下叁滥的功夫简直是在浪费他时间。

      一个两个被打趴下,就在他要继续解决后面的人时,视线扫过前方,有个据拐杖的白发老婆婆朝这边缓缓走来,她似乎眼神不太好,听力也不佳,否则这么大的动静她不可能听不见。

      蒋焯失神的那两秒,竟被一人用匕首刺到胳膊,瞬间划开一道血口。

      他微微皱眉,就在那人还妄想补刀时,反手重拳抡过去,轻松将人掀翻在地。

      前方年迈的老婆婆离得越来越近,蒋焯一脚踹开挡在前面那人,冲刺向前跑,后面的人追上来,他顺势拐进旁边的小巷,带着那群人准确避开老人行动的路径。

      他刚走过一间破烂的屋子,旁边突然有人伸手拉他的手臂,他侧头,见到那双的漆黑明亮的眼睛,稍愣的那瞬,那人将他硬扯进废弃的居民房。

      “你...”

      “嘘!”

      她将高大的男人用力压在墙上,踮起脚捂住他的嘴,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胸口。

      屋外细碎的脚步声逐渐明晰,一步步朝这边靠近。

      许瓷心跳停滞了,浑然不觉两人紧靠的身体有什么不妥,怕他出声,甚至两只手上阵,捂得严严实实。

      房子对面的楼上开了灯,黯淡的柔光透过残破的玻璃洒了一小片光晕。

      蒋焯低头看着紧靠在他胸口的人儿,垂落的睫毛慌乱煽动,紧张的狂咽口水,呼吸声微微颤抖,全身绷的紧紧的。

      两人藏在暗处,静的像两尊石膏像。

      追赶他的那些人从破旧的屋子前飞速离开,脚步声慢慢消失,像是离开了。

      许瓷长长吁了口气,那感觉刺激的就像自己亲临战场,些许的破绽都可能会命丧当场。

      男人身上的衣服湿透了,她也是,两人如此紧靠着,她冰凉的身体似寻到一丝温暖的光源,烫的暖和极了。

      她缓缓抬眼,男人沉眸看她,那抹耐人寻味的眼神盯得她有些无措。

      许瓷忙不迭放开手,往后退了一小步。

      蒋焯别过头轻咳了声,脸色看着极差,说话也是冷腔冷调,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
      她仰着头看他,如实回答:“我在便利店兼职,换班出门时看见你,身后又跟着群凶神恶煞的人,我在想...也许你需要帮助...”

      需要帮助?

      蒋焯强压住胸间缭绕的火气,嗓音很沉,“如果我们被发现,你准备怎么逃?”

      许瓷垂眼,小声说:“我没想那么多...”

      “你所谓的帮助,很可能还会连累到我,懂么?”

      她被他一番话绕来绕去,最后竟听出几分自己的不是,她低头,有些委屈,“对不起,我...”

      蒋焯烦躁的蹙眉,满身怒气未散,可当视线扫过她低垂的小脑袋,头发打湿了,白色毛衣上湿痕点点。

      他轻轻阖眼,无语的想骂人,只是骂腔滑到嘴边,变成一句,“下不为例,听见没?”

      小姑娘昂头看他,听话的点头。

      见他的情绪似乎有转好的迹象,她松了口气,细声细气说:“刚才那些人都不像好人。”

      男人愣了一秒,眸色渐深,粗着声问:“那我呢?”

      “你不坏,至少还不够坏。”

      她说话时眼睛出奇的亮,细抿唇角,酒窝荡漾。

      “坏人大多没有爱心跟同情心,但是你有,所以你算半个好人。”

      蒋焯挑眉,稍有兴致的盯着她。

      长这么大,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不是坏人,甚至还朝着好人的方向发展。

      这话愚蠢又好笑。

      毕竟他对外的人设,从来都是心狠手辣的冷血怪物。

      对面楼上的卧室倏地开了灯,照过来的角度刚好擦过他那只受伤的手臂。

      许瓷看着被利刃割开的衣服,大惊失色,“你受伤了?”

      “不碍事。”他淡淡的说。

      小姑娘一脸严肃的说:“伤口处理不当会感染,你现在去医院,附近就有。”

      “不去。”

      男人明显不耐烦了。

      像他这种背景的人,很少会去这种地方,一是麻烦,二是身份特殊,再者,这么点小伤,他自己随便就处理了。

      许瓷见他面露冷色,知趣的没再继续这个话题。

      两人沉默半响后,她深吸一口气,眼神坚定的看向他。

      “我能帮你处理伤口。”

      “恩?”

      她以为他不信,弱弱的加了句,“我是专业的,虽然还没实操过,但应该没问题。”

      男人没吱声,垂眼紧盯着她的脸,那眼神说不出的奇怪。

      许瓷被他盯得越发不自信,轻叹了声,落寞的说:“还是...去医院比较好吧。”

      蒋焯缓缓收回视线,头看向别处,随口问:“你要什么东西?”

      她眼睛重新燃起光翼,“医药箱,还有,安静且安全的环境。”

      “我家在附近。”

      他冷不丁冒出一句,低声把话接上,“医药箱,家里也有。”

      许瓷呆愣了几秒,惊愕的微张嘴唇,脑子里正在飞速思索去男人家潜在的危险性。

      她片刻的沉默,不知激怒蒋焯那根奇葩神经,他嗓音一沉,不大愉悦的开口。

      “怎么,你害怕?”

      “不是。”

      许瓷用力摇头,那根吊挂在半空的心猛地坠地。

      她应该坚定的相信他是好人。

      “我就是想问,你家里有好吃的吗?”

      她勾唇微笑,语气轻松,“我饿了。”

      男人的表情稍缓和了些,揪着小别扭转过身,背对着她冷哼。

      “放心,饿不死你。”

      他唇角滑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。

      “小屁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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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  蒋爷牛逼,直接给瓷宝拐回家!

      喵明天有事更不了,周一来,爱你们!